箭扣!读你写上山脊的音符 (4)
瀚海孤帆 1999年9月9日00:17:31 发表于新浪旅坛

  4.
  夜凉如水。一侧身,就触摸到千年古砖镌刻着的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此刻我连神经末梢都保持着高度的兴奋。很欣慰,自己对长城怀有的绝不是叶公好龙的感情。否则也许早就被泛美迪长城之鬼的谢幕词给吓着。
  真的,我奇怪长城没一点鬼气,以前和玩伴在苍岩山的空屋里差点被彼此的响动给吓死。可这么古旧的砖楼石墙却从心里让我踏实。空屋里有莫须有的冤魂,长城上有也是可歌可泣的鬼雄!
  天亮了?NO!是老丛在帐篷里猛照手电。原来他睡不着是因为大鹰豪放的呼噜声,搀杂着王建伟低声的伴奏。忍无可忍,他愤而起身,说宁可出去散步,不会吧?喊公鸡起来打鸣都还太早。就为这个第二天他还不依不饶,从山上数落到北京。
  辗转反侧之间,天光透了进来。我刚刚有了睡意。狄仁杰忽然精神焕发地出现了。好,出去东边看看。揉揉惺松的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丛小紫花,被露水弄得水汪汪的。在这么寂寞的地方,如果我不来,它又为谁绽放。这个世界上很多美好,岂不是都这样白白浪费了。正发愣,抬头狄仁杰已经快看不见了。看来他是不到牛角根儿(牛角边的中央最高处)不死心。
  没有背包的拖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再爬一个,再爬一个,前面的敌楼总象逗人去捕捉的淘气的音符,为了谱出一支完美得不不能再完美的晨曲,只有一路向前。
  提醒自己,也提醒狄仁杰,快到慕田峪啦!(有点儿夸张)反正六点吃早点的计划泡汤了。
  严格地讲,太阳扒开层云露出个脸不算日出,但还是让我们喜出望外。
  清早的长城充盈着水气,马道的裂隙里灌木疯长。
  这里甚至有一支黄色野百合在晨风里摇曳,是她的种籽一开始就找错了山谷,还是她就是这样的遗世独立?
  长城是箭扣乐章当然的主旋律,这山,这树,这云,这鸟便是他华彩的伴音。
  扎营的城楼静悄悄的,帐篷还在,篝火余烬未息或者有谁想张罗早点,却忽然被人拉走了,水在锅里烧得透开。
  人都上了正北楼!远远望去,城上六个背影(狄仁杰还在楼子里吃糖饼。)都面西背东,三角架一字排开,泛美狄甚至站在一人高的残墙上还踮着脚。
  箭扣!
  长城!
  眼前的景色......如何用言语表达!
  数百幅长城摄影的作品真想为你逐格播放! 
  “天接云涛连晓雾”“一片孤城万仞山”我的目光被拉得远远的,我的心胸被撑得宽宽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在城头上踱来踱去!每一个角度都是不同的风景,手中的相机不象自己在操纵。有时候想变成马,飞奔。有时候想变成猴子,攀爬。现在我怎么都不后悔变一只苍鹰,哪怕“鹰飞倒仰!”
  怎么我站哪儿都有人喊我让开,原来这儿还有两个半摄影狂。两个佳能的死党,(你们在哪儿?快上载照片来!)半个是拿着数码相机狂拍的泛美狄,天知道,以后我都会看到些什么。至于我自己手中的武器则纯粹是用杀鸡刀宰牛。
  时间的事已经没人提了,每一次云的涨退都会引来一阵惊呼,他们更不放过阳光每一秒种的变化。此时才明白了不停说的箭扣名字的道理,正北楼是弓的头,出发的楼子是弓的尾,昨日大鹰路遇老乡的地方,应该是真正张弓搭箭的箭扣。良弓犹在,怒箭何方?
  终于阳光最后一抹金红都退了!天!九点!
  都没忘了早餐的牛奶,也没忘了争论下山走哪条路要翻山,老丛更没忘大鹰的呼噜声。一路颇不寂寞。只是路好得让我懊恼昨天带路的同志“居心叵测”。
  待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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