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帘洞
 公元六世纪的大兴城 

2008-04-22 Tue

玫瑰与暴力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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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君说俺喜欢暴力美学,如果说喜欢《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The Roses of Heliogabalus)与《克娄巴特拉用死囚尝毒》(Cleopatra Trying Out the Poison on Prisoners Sentenced to Death)就是喜欢暴力美学的话,那好吧!我承认。

据说,埃拉加巴卢斯是罗马历史记载的残暴昏聩而短命的皇帝,他原名瓦里乌斯•阿维图斯•巴西亚努斯,因崇拜非尼基性爱之神埃拉加巴卢而改名,这位被认为长相俊美的小皇帝年仅18岁便被部将所杀。《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是荷兰画家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的代表之作,这位画家除了被誉为“大理石圣手”之外,对于花卉也及其热爱。这幅画描述了暴君埃拉加巴卢斯用玫瑰花瓣洒在宾客们身上来娱乐,花瓣用量之大进而淹没了宾客的场景,在一片花的海洋当中,鲜美的花朵之下覆盖着一具具挣扎的躯体,无尽的奢华背后是无限的空虚,在权力与财富堆积的世界里,连花瓣都足以具有杀伤力,让那些健康的肌肉慢慢枯萎掉。美到一种不和谐的产生,整个世界有些颠倒的混乱。

“无数的、象雨花般的玫瑰飘散下来,汇成了香的海洋,花的女人们从碎萼中伸出了玉臂,仿佛盛开了一朵朵白莲”,阿尔玛-塔德玛藉由花朵、大理石等物质,将柔与刚的元素融合在古代生活的场景中,逼视出当代的感觉,他的幽默在画中体现出来,浓烈的情绪竟然可以温和到那么粉嫩细软,不得以盈盈一握的力气,可就是这样的柔嫩有着强烈的质感。这位对考古有着爱好的画家,小到衣饰服装,大到厅堂街道,无一不蕴涵着合乎历史逻辑的匠心。

据说,亚克兴角战役之后,被屋大维打败的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感到末日临近,决定自杀。她让死囚来尝试各种毒药,从而选择痛苦较小的那种自己使用。面对奴隶的痛苦,没有一丝的惊诧与心悸,平和得一如看到花开花落一般自然。那只作为权势抑或神武象征的豹子安静的陪伴在艳后的身边,一切都如同看一场戏般的自然而然。作为拿破仑三世宫廷御用画家亚历山大•卡巴内尔表现出一幅在死亡面前波澜不惊、谨慎而从容的景象,其魅惑之态正是人间妖冶的克娄巴特拉的特性。

19世纪的欧洲人对发现世界其它地区怀有很大的兴趣,这种兴趣把他们的目光引向了中东。于是表现阿拉伯骑士、远征、金字塔、狮身人面像、奇异的花草和建筑物以及东方世界的风俗习惯,尤其是受到画家们青睐的后宫美女的画作纷纷面世。在西方人所误读的神秘、野蛮抑或原始的背后,东方的奢华与艳丽却不可避免的展现着它的风韵。与其说在东方主义之初,西方人带着西方特有的傲慢,不如说,在东方主义产生的同时,也奠定了其富贵的风骨。

当19世纪的浮躁沉淀到了今天,抛开我所钟爱的印象派与超现实主义之后,可以感受到古典主义的大旗之下也有着相当细致的表现。他们追求着前人的极致,变态地想将完美体现到不可能的程度,于是,对于画作来说,只有真迹可看。一切的复制品连摆设都没有了意义。在那些无尽奢华到浓厚的色彩与鲜亮得几乎让人停止呼吸的肉体面前,富腴的肌肤与饱满的胸部,还有恹恹的表情,无不充斥着一种属于19世纪科技欣欣向荣之际、内心焦灼与不安间那份矛盾之下的美。

那些平和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外貌却不足以表现出人物的内心,那些挣扎在唯美背后的撕扯,那些轻松的谈笑,或许才是人在经历十字路口之后的自然吧。不需要那些强颜欢笑似的无奈与凄凉,背景的惨淡不足以涵盖人的七情六欲。在情伤之后,治疗的方法唯有更加激烈的痛苦。痛到一定程度,则之前的痛也就消亡了,一并汇入血液,形成自我的定义。从而,瓦解掉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根治了自己的犹豫与彷徨。果然暴虐!呵呵。



阿印于 2008-04-22 16:25:15 发表在分类: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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