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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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童女之舞？童女，是否意味着到底还是脱落了男性的范围，从心理到身体，不需要任何一个男人了呢？或者，只是在似乎还需要面对的世界当中，面对男人，就如同面对一个不同属的动物一般呢。

从小到大，不论是否上过女中，每个女孩子心底都有一个相似或完全相反的女友存在，从发育、成长，到恋爱、结婚、生子。互相诉说着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的好，又不忘记数落他如何如何地不体贴不了解不明白不懂得。这个男人，是千挑万选的，是万人当中的惟一，却还是有点失落。因为，他到底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一个啊。可最了解的自己的那一个，因为道德、因为伦理、因为生态、因为一切的不正常，永远是不可能的大白于天下了。

女友要去巴黎出差，临行前的晚上，两个人去吃了日本料理，送她回家帮着她收拾了东西，叮嘱了N多遍的如何如何的话语，然后她把我送到楼下，一直看着车子远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中总有些不舍，那种让人有些心慌的东西，逼得我开始枉顾左右而言其他。

突然，我觉得奇怪了起来。一切好像都透着那么的诡异。是不是因为我从她的架子上取走了这张我一直想看的DVD《童女之舞》呢？是不是因为我们太久太久没有在一起了呢？

《童女之舞》，曹丽娟91年入围联合早报短篇小说金奖的作品，被拍成了电影，在“人生剧展”中播放。是一部女同志电影。

两个女孩从16岁认识，一直到三十多岁，一段漫长的历史，一本成长的故事。一个清晨，一个午后，自然而然地都发生了。

“一个女人爱另一个女人能爱得多深呢？”这是电影中主人公童素心常常自问的一句。如同，面对初恋，问一个男人爱自己会有多深一样的困惑。女友钟沅的离去给了她难以支撑的打击和无限的痛苦，那段日子，反而是男友季平在一边激励，陪伴着。不知道这是不是男女世界中，一种几近完美的答案？他或许是傻，傻到看不出两个人的感情。他或许是太大度，大度到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威胁。或者，他明白，永远不可能插在那两个女人当中。

爱这个男人，或者不爱这个男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只是在于这个男人是否能得到另外那个女人的注意，只是再于他是否能够接受自己和那个女人的感情。而支持或者反对，也都是徒然，结婚的前提，根本再于不同的性别之间可能产生出的那一点点朦胧的感受，再于社会发展了千百年之后的惯性顺延。或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能够提供延续生命的必须吧？如果两个女人能够延续了生命，那还需要男人干什么呢？

这部电影里的男性其实都是中性的，如同蜜蜂王国中的工蜂。“爸爸”是虚无和疲惫的，始终没有什么正面的镜头；季平是苍老而没有活力的，始终像个长辈般存在着；那个让钟沅怀孕的男人或许都没有存在过，他不过是钟沅为了体验男女不同的试验品。所有的这些男性，都不曾让两个女主人公有过一丝一毫的牵挂与同情，不曾让她们的感情产生过哪怕一丁点儿的瑕疵。这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可悲，但我却固执地认为，恰恰是这样，让故事中的他们显得更加的可爱，远没有了现实中可能的狭隘。

曾经有个外貌平和的男人问，如何让一个同志改变自己的性倾向。我说，改变干嘛？这是自然而然的啊。他顿时急了，那可是我亲弟弟！我也急了，你亲弟弟又如何？！

没有人强求改变什么，童素心觉得可耻的事情，钟沅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只是以不断更换的女友或者男友来刺激素心，直到她说出那句让钟沅的女友也哑然的话，直到她认清自己不可逃避地爱上了钟沅，直到她明白两个人始终不可能分离，直到她在入嫁的前一天，终于完成了十几年的心愿。

喜欢这个包含女孩子成长的故事，也喜欢两个人间淡淡持久的感情，阳光得彻底，没有黑暗，因而不喜欢扮演钟沅的女孩儿的黑瘦。总觉得钟沅，应该是个亮丽、阳光、青春的，应该是有想法、能包容的女孩儿，还应该很勇敢很大气，而不是这种宛如南非小岛似的异国情调。

“一个女人爱另一个女人能爱到什么程度呢？”就爱到孕育出一个生命吧！一切可能与不可能都将和她一起诞生。曹丽娟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2004.5

阿印于 2007-09-05 11:05:16 发表在分类：风花雪月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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