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边儿的 Weblog
  

2008-09-02 Tue

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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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午夜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这是我五天内的第三次降落.

地好象有点湿,下了飞机就能感到南中国海的湿热,好象还有点腥.

出租车里正放着午夜互动的节目,午夜的黑暗似乎打开了一个闸门,释放着人们白天羞于拿到阳光下的东西.

“我们是因为怀念一个人而寂寞,还是因为寂寞怀念一个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收音机里冒出来,有点冰冷..”我们是因为爱一个人想去改变他(她)还是爱一个人改变自己.”

这些有点拗口的话从女主持嘴里出来却似乎比较流利,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用一些排比和对仗在煽情.不管她怎么想,我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定有些人在听她讲话.


我就在这种情绪中潜入了这个濒临香港的城市,虽然路过检查站并没有人出来查身份证.

36小时后,我在离开深圳前又去了红树林,是去看海.红树林是一种长在海里的树,在广东,海南,广西的海岸线有分布,但是这些年退化得很厉害.海的另一头就是香港.

周末,太阳很大,游人很多.南腔北调,四面八方的中国人到了深圳,为了寻找变化和机会,在生存压力面前似乎”身份”是一个没有人关心的问题,我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概念叫”深圳人.”反正我不是,我只是个路过深圳的过客.

公园是沿着海修的一条蜿蜒曲折的步行道,一边是海一边是各种亚热带植物,我认得出的只有棕榈树和龟背竹…

步行道的铁栏另一头,在达到海中的红树林前还有一条柏油路,居然有一辆绿色的福特面包疾驰而来,里面坐着穿着迷彩的武警,绿色的车身上印着”边防巡逻"几个白色的字,让人明白那柏油路就是大路和香港之间的陆上界限.

这样的界限我见过很多,比如在新疆喀纳斯有一个叫白哈巴的图瓦人(蒙古族的一小支)的村落,面临山谷,山谷的的另一面就是哈萨克斯坦.

我又想起了晋北的那道墙,长城,那曾经的华荑的界限,游牧和农耕文明的隔离带,甚至是气候的分水岭,在长城更北的北方,已经无法种植作物..

还有生活在古代边界上的人,大同那些县里的农民,那些我写了太多的长城脚下的年均收入500元靠扶贫粮生活的农民,不是也生活在社会的边缘?

边境,国境并不是唯一的边缘,边缘也不一定只是两个国家,两种文明,两种存在之间的界限.

除了深圳的移民,山西长城脚下的人或新疆的图瓦人还有一种人似乎也生活在一个边缘上.

当你在一个机场等飞机时,你是在等待离开一个城市,可你并没有到达另一个城市.当然在你跨越两个城市间的距离之前,你会感觉机场就是这样一种边缘,因为它似乎也不属于你要离开或要去的任何一个城市,它只是一个短暂的停留. 而且大多数机场都建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有一种人,那种从一个机场奔向另一个机场的人似乎也是生活在这样一种边缘上,他与另一些人的区别在于这边缘的本身并不是同一个地方,而是不固定的.

去戍边的人许多是被罚作苦役遥役的;来深圳的很多是冒险家,而这种从一个机场奔向另一个机场的人又算什么呢?


老边儿于 2008-09-02 21:14:34 发表在分类: 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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