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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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18 Sun

介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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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后点食,只有青团(糯米豆沙馅,芦叶圈蒸)、醴酪(甜麦粥)、红藕醋片、香椿芽拌面筋、嫩柳叶拌豆腐、麦糕和环饼(后世的的馓子)等,素冷食居多,添几盘冻狗肉、酱牛肉等荤冷食,没有一样热菜,这便是后世已绝迹的寒食节风俗,源于春秋时“士甘焚死不公侯”的介子推,后人纪念之,于寒食节禁火寒食。寒食节后接清明,扫墓、踏青、蹴鞠、扑蝶、荡秋千等活动正逢其时。

  介子推的故事他是晓得的:春秋晋公子重耳在流亡的最困难阶段久不知肉味,亲随介子推便“割股啖君”,谁知重耳成晋文公后广封博赏时竟漏了介子推,受了天大委屈的介子推便奉母归隐山林,晋文公反应过来后忙传召这位大功臣,其拒不应召,晋文公知其孝顺,命人放火烧林,逼其出山,谁知介子推宁死不出,抱母烧死于树前。

  大宋朝例每月旬假及春秋二社、端午、重阳等节,并休务一日,惟元旦、冬至、寒食三大节皆休务三日。他难得有了数日的放松,暂时摆脱“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的官场常朝。

  ……

  回到大舱,那受了委屈的小师已然不见,再回头看士人们正感叹介子推的高节,他心头火起,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帮鸟人连个厨子都不如。

  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不禁冷笑着插一声:“此人怎配后世纪念,欺世盗名之徒耳!”

  众士人皆不以为然起来,范同摆出长篇大论的辩态,抢先道:“会之此言差矣……”

  “何为忠,何为孝?此人不忠不孝,怎值得后人学习,日妹么的!”他张口打断,反问回去,最后接了一句这班人听不懂的家乡土骂。

  众士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发觉他的话不无道理:介子推应召不出,是为不忠,累母同死,是为不孝,这两点已足够推翻所有的赞誉!却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偏偏找不到论据来反驳。

  ——网络小说《大宋日月记》


  介之推似乎是死要面子,或恼羞成怒。中国人为什么纪念这样一个人数千年呢?

  基本上可以这样断定,介之推是一个不言利的人(这个在关于他的所有记录中都可以认定,比如说他“不言禄而禄也不及身”)。而一个不言利的人往往能捍卫的就是自己敏感的信念和尊严了。这会使人强壮,也会使人脆弱,但从本质上来讲,它所造成的强壮仍然是脆弱的。比如,中国人在近代史上遭受外辱时表现出的悲壮。
  这种东西十分脆弱,但又会让人死拽着不放。因为,它不给人退路和回旋的余地。
  一被形势所激,当他不能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只能伤害自己。
  在信念和尊严面前,别人的生命是渺小的。自己的生命也是渺小的。
  所以,很多我们坚信的光荣的伟大之物,它的本质往往是残忍的。这种信仰本身,往往是血腥的。
  
  因为它看起来光荣、伟大和正确,所以它往往在文化上占据着很难被质疑的主流地位,而让人无法检讨它的不利一面。
  我们很多时候,以为这种现象是无可避免的。错。其实这些问题都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福贵于 2006-06-18 01:00:24 发表在分类: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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