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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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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普的强烈要求下,俺决定将不是很成形的“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发出来,由于这一段时间很忙,文章很粗糙,很多记述也很粗,请见谅。照片来不及整理了,以后再说。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

序言
说起这次东团堡的穿越活动,纯属是一次没有任何准备的意外收获。起初只是与长啸相约周末出去走走,他提出了去东团堡。由于,国庆之后工作较杂,加之忙于整理国庆期间考察白羊峪到大岭寨的报告,根本就没有问清到底此行的路线,更没有上网去查阅相关资料,完全依赖于长啸的一手安排。这也是我开始户外活动以来,第一次当了个“一问三不知”的耍手大掌柜。由于以前对涞源这一带知之甚少,只去过乌龙沟,因此最可笑的是,我可认为是要去“欢呼楼”一带,还打印了一张“欢呼楼”的照片。呵呵,大家不要见笑,我这人就是这样,没去过的地方,俺很少关注。

出发
带着一头雾水,我和长啸于2005年10月22日晨4时45分左右,在小区打了一辆出租直奔北京南站而去。至南站后购得6时37分北京至太原的慢车票,然后在车站边上的小饭店用完早餐后,便检票进站上车,登上了南去的火车。火车准时出发后,我终于歇了下来,有时间拜读长啸做的此行的功略。待我拿过功略后,这是一份绿野人所发的游记,看过标题“吹风金水路,踏雪无名沟,温暖桃木村,急坠东团堡,终极涞源站”,我多少感到多些意外,原来这次活动不是走在长城上,更不是去什么“欢呼楼”,而是要穿越太行深山,去了解深山中的一所希望小学。但随着继续向下细看功略,我知道了这不是一所普通的希望小学,而是中国希望工程的第一所小学,第一个受捐助的学生张胜利所在的学校。
以前,虽然也捐过300元,资助过河北山区的学生,但从没有关注过希望工程的事,从这篇游记我知道了张胜利,中国希望工程的第一受益者,也是第一位希望工程中培养出的大学生,且大学毕业后回到了自己的母校,继续乡村教育。再翻过纸的背面,我发现了几张图片,其中有一座是城堡的券门,也发现了老普和看客发过的贴子的打印件,原来文中所提及的金水口和东团堡都是著名的关口,这两个都与长城有直接的关系。我这才知道,这次行程的内容还真的不少,既有关口的考察,也有对希望工程的了解。
随着我逐渐看明白了此行的目的,火车驶入了壮观的拒马河峡谷,十渡、野山坡、百石山从眼前一一晃过,车上的游客也越来越少。随着峡谷中的秋色越来越浓,列车终于在10时15分左右,在白涧车站停了下来,我们背上大包走出了火车站。因车上已了解到在白涧车站有班车可直达金水口,我们出车门后便向卖水果的一位姑娘打听班车停在何处,结果边上休息的一位面包车司机竟然张口就回答:“这儿没有去金水口的班车!”气得我和长啸都懒得理他,唉,这儿村民怎么都变得这样的唯利是图呀,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包你的面包车吗。因为心里有底,我们便四处寻找,果然在站前这条街的西侧,我们远远地发现了一辆中巴车,二话没说,背起大包直奔中巴而去。20多座的中巴车已经塞得满满的,我和长啸带着两只大包终于挤到了一个坐位。
顺着108国道,一路尽情地欣赏着峡谷的秋色,不知不觉中听到售票员说:“前面就是金水口了。”一看时间,此时已11时30分。再顺着峡谷向前看,一座小小的村庄后面,一道半圆形的城墙倒扣在小山包上,村庄南侧有一条溪谷,几乎干涸的溪水缓缓地流淌。本来站在村头的108国道上拍摄城堡的远景是最佳的位置,可就当我们就要下车时,好心的司机突然说,我带你们到村头吧。这向前一接近村庄,害得我全景也没有拍成。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1:19发表


偷偷摸摸,连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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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诗书2006-01-19 21:26:53发表


呵呵,那就大家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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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20 14:17:12发表


现在的地下活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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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搞得这样有声有色 组织个批斗会吧 挖一挖老J等的犯罪根源



本帖由 弘一2006-01-20 13:54:10发表


即使发了帖子招呼人,最后8成还是2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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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得肯定不少
一说要背包能缩回去80%

小站的活动地下化、小圈子化不是从近期开始的
小站的活动FB化、农家乐化也有年头了

现在谁还敢拍着胸脯说小站是个户外组织
我都能笑出声来



本帖由 长啸2006-01-20 15:07:48发表


不完全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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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普上金水口,发了帖子,大鹰也说要组织穿越,我因与老普去过一次,心里多少有点底,知道这段路自己还能行,就缺有人在网上忽悠一下了。
可是.......唉! 老啦。谁也懒得加你啦。



本帖由 看客2006-01-20 22:10:55发表


对!也就是成都市民车行周边、喜闻乐见的农家乐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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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成都人对俺仔细介绍了一番,
也确实不错,老少咸宜。
你把这和小站联系起来了,
有些神似!
还真是有些水平!
俺咋就想不起来呢?!

俺是特想去经典徒步穿越,
不是有工作逼债的吗,补上,补上!



本帖由 大鹰2006-01-20 20:56:02发表


俺先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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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个人主义严重,俺脱离大集体,俺,,,俺,,,,。。。呵呵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20 14:18:33发表


不光搞小圈子,还挖别人墙角,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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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小虎2006-01-20 17:58:52发表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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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吴桐2006-01-19 19:52:09发表


好,鼓鼓掌,有小站初成风格,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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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老普2006-01-19 15:33:24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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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口
车终于停在了村头的另一条与108国道平行的乡级公路边,我和长啸背上大包后径直向村中而去。顺着右侧的溪流向北而行,透过左侧一排排民居的缝隙,我们发现隐于大树后的残破城墙,继续向前不远,顺着小道向左一拐,狭长的道路前面一座古老的城堡券门横跨小道两侧,这便是当年金水口关的城堡券门。据《畿辅通志-舆地略》(第9册)载:“金水口,在县西北一百九十里。有城(州)。南至紫荆关八十里。……。其西有石塘、横岭等口(《方舆纪要》)”从地理上判断,此中的石塘即可能是现今的太行山中的南石堂附近,横岭即可能就是现在山中的横岭子村。
又据《畿辅通志》记载,“易州直隶州边墙,北自涞水县大龙门口起,西南至广昌县独山城止,长三百一十里。大龙门口东北接涿州三坡边墙,西南十里至马水口(此口今开。外接保安州界),又西南十五里至安乐口(即定安乐口),又西南二十五里至道水口,又南十里至齐中关口,又南十里至金水口(北口今开),又南十里至石塘口(以上边口属马水口管辖,在涞水县境长八十里,边墙多坍塌,墩台无存。)……”其中记载的关口中,除了大龙门口、齐中口、金水口和石塘口还可与现地名对上外,其他的如马水口、安乐口和道水口在地图上已寻不到相对应的地名。这一段边墙的西北侧以高达2000多米的太行山中小五台山脉为天然屏障,其中包括小五台五座峰(2800米左右)、灵山(2420米)、韭菜梁(2262米)、东甸子梁(2159米)和草驼(2089米),因此这一带边墙与京西南门头沟一样,大多以山为险,只在关口处筑城设塞,金水口便是这一带著名的关口城堡之一。
如今的金水口城堡,山坡脚下村庄边上的城墙被拆的只剩下了低矮的残基,但登高远眺还可清楚地见到残基连为一个整体,东券门的北侧至山脚,南侧向南后再拐向西,也是城堡的东墙和南墙便是这段残墙基。城堡的北墙和西墙因为位于山坡上,虽然也遭到了人为的破坏,但墙的残高还大多在1.5米以上,尤其是西北角还残有一座墙台的台基。金水口城堡的东券门除了顶部受损外,整体还算保存了下来。券门内外没有发现石匾的残基,说明这儿当年没有在门楣上立匾。在券门外的一堵垂直走向的碎石干垒墙中,我发现了一块嵌于其中的“泰山石敢当”的石块。
在老乡热心的指点下,我们顺着城中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向北拐,顺着山坡上的一条小道,登上了城堡后山的城墙上。10月中下旬的金水口正是秋意正浓的季节,城墙两侧的秋叶簇拥着残破的城墙。通过红叶眺望整个城堡,十多排灰色的瓦房拥挤在小小的城堡中,回首再向西望,小山西侧坡底的城外平川中,也有一片比城堡中更大的村落,这两片村舍连起来,便组成了如今的金水口村。听老乡说,金水口村一共有200多户人家,1000多人,这在山区已是很大的一个村庄了。再看脚下的残城墙,以毛石砌筑而成,墙内再填上碎石和泥土。如今城墙坡道大多被毁,露出了其中的碎石。
因为我们惦记着当天要赶到桃木疙瘩村,30里的山路半天要走完,使得我们没有时间仔细地沿着残城墙走一圈,而是初略地记下了古城堡的大致布局和保护情况,便急匆匆地顺着城中的一条南北走向的街巷向南墙走去,因为老乡告诉我们,城堡还保存了一道南门。到达南城墙边上的一排农舍前,我们向西拐不到20米,便发现了一座戏台,戏台前广场上有二位村民正在向一辆停泊的农有拖拉机中装运碎石。戏台上名称为“金水口村影剧坊”,名称上层为“百花齐放”,再顶上有一颗巨大的五角星。戏台两侧有一副条联,左联为(背向戏台)“演戏曲推陈出新”,右联被一堆刚好柴禾遮挡,只露了顶上两个字“办文”,剩下的便不得而知。问老乡戏台何时而建,老乡说不太清楚。不过从戏台的建筑风格和构材来看,应是80年代以后的产物。类似这样的戏台,我们随后在东团堡,以及公路边上的村庄中也接连见到。
我们上前问老乡“南门在哪?”老乡指了指戏台下的一个1.5米见方的通道说:“过了这个通道便是南门。”我们十分疑惑地弯腰钻进了通道,待抬起头来时,一道高大而残破的砖墙券门横在了眼前。南券门的破损程度比东券门还要严重,除了门拱上的残砖以外,没有几块完整的城砖,只有数层条石基还保存着。东侧城墙被拆得只剩下了残基,西侧还剩下一截露出墙芯的残墙,两侧残墙边上和顶上都被成捆的柴禾堆得满满的。顺着一条坡道,我爬上了的残破西侧城墙顶。南墙内墙根边便有连着的几户农院,家家户户都挂着一串串的玉米,农院非常的安静,按理说此时正是正午12时多,应该是村民回家吃饭的时候,可这里既不见饮烟,又不见人影,难道老乡们还都在田里干农活?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便是: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荆条编织的直径达1米以上、高达2米的以上,顶盖一个草织的锥形盖,这种巨大的储物桶一类的东西,不知这一带老乡是用来储备何类过冬物品的?站在墙顶上,可以非常清楚地观看城堡的西墙,城墙从坡顶顺坡而下,至平缓处有一段水平墙,然后再顺着较陡的山坡直达地面。远远看去,我们发现这段残墙上居然还残有台阶,一名当地的老乡正顺着台阶向山下走去。
离开了南门,我们顺道向南行不远,便回到了我们进村时班车所停的那条公路上。回头一瞧,公路边上建有一所学校,墨绿色磁砖装饰的学校大门,气派非凡,大门顶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大门的一侧挂着“河北涞水其中口乡金水口完全小学”,另一侧挂着“河北涞水其中口乡金水口中心幼儿园”,大门正对的院中一块巨大屏风墙上写着“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由于正是节假日,学样大院内空无一人,我们没有打听到学校建何时,也不知在校学生的情况。但后来我们在公路小涧(音jian)沟口见到的一户人家和南款村见到的一户人家,两家都有一个在此学校上5年级的女孩,看样这个学校是附近最大的一所小学了,而且连幼儿园都兼有。在如此偏僻的山中,有这样全新的大瓦房小学,可能要得益于希望工程了。
《畿辅通志》载,“齐中(州志作仲)关口,在县西北金水口北(《畿辅舆图》)”,不知道是否即为现在的其中口,但从地理位置上比较相符。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2:20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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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太行峡谷

顺着水泥路面的平整公路,我们徒步在幽深的峡谷之中,静静的峡谷偶有村民匆匆而过,虽然都很热情,但似乎都在忙于秋的收获,而无暇与你多聊上几句。我们更多的是陶醉于峡谷两侧山坡秋色,有秋的陪伴,让我们淡忘了孤独的行程。被秋风染成五彩的野树、灌木,在艳阳高照的蓝天下,呈现出暗红色、金黄色、鹅黄色、深褐色,与绿色的松树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缤纷的五彩世界。山脚之下不时有,一间或二间,或灰色的或白色的,农舍瓦房,隐于秋色的海洋中,辛劳的老乡们紧张在干着农活,生活在这样的峡谷中真的如同进入了世外桃源。虽然数次秋天深入到西部去观秋,但没想到近在200公里远的太行深山中竟有这样充满秋色的峡谷美景,我们一边尽情地欣赏,一边开玩笑地说,早知如此,我们何必跑到远在2000公里的额济纳,或跑到更远的5000公里的喀纳斯去看秋呀,这儿不是有一样的秋色嘛。
经过约1个多小时的行程,前面一座村庄出现在峡谷较宽的拐弯处,村头有一间杂货店,为了便于休息,我们背包径直向杂货店走去。店的门面不大,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改造而成的,店中销售的也都是村民们日常的用品和食物。经与小店的女主人聊天,我们得知此村为南款村,也属其中口乡的管辖,全村现有村民大约1000多人,与金水口村规模相当。在与主人聊天的同时,我一直注视一位坐在门外伏几写作业的小姑娘,当我们刚走近小店时,这位小姑娘便坐在低板凳上,伏在一把方凳上,认真地写作业,其认真程度即便我们的到来,也丝毫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她的认真求学劲让我想起那个著名的“大眼睛”,但这位小姑娘的条件显然要比“大眼睛”强了许多。
我禁不住向女主人夸奖了这位认真求学的小姑娘。店主人自豪地告诉我,这是她的小女儿,今年11岁,小学五年级,在金水口村完全小学读书,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她说她家的大儿子,今年20岁,2005年刚刚就读于保定职工医学院(河北大学),在此之前读了三年的中专,今年又中专转的大本。她告诉我,她的女儿学习成绩和用功劲比儿子还强,儿子没有条件在县中读高中,是在其中口乡考上大学的,女儿准备考县中,然后再培养上大学生。我问到村中有多少孩子可以考上大学,她告诉我们:“很少”,她家的孩子已是村中最好的了。看着女主人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我禁不住也为这两个孩子而高兴,但我心中最期望的还是希望工程能够继续让山区的孩子们完成应得的义务教育,为山区的脱贫致富尽到教育的责任。
老乡告诉我们,小店对面的峡谷便是横子岭沟,从这条沟沿着宽大碎石道一直向上攀去,便可到达桃木疙瘩村,此处离桃木疙瘩村还有20多里地。13时50分左右,我们背上大包,告别了南款村热情的店主人,进入了横子岭沟曲折的峡谷。
这条峡谷中有数座矿山,还建有一座选矿厂,因此所谓的碎石道,也是现在卡车和拖拉机的主要公路,走在如此宽阔而平整的公路上,即使是缓缓上升,也比走在残长城上不知强上多少倍。因为只要在天黑之前走完20多里的山路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算下来平均速度也就在每小时7里以上,这也就是中等速度的要求。我们一边快步向前,一边欣赏着峡谷两侧美丽的秋色。峡谷中公路两侧的山势陡立,绝壁不是很高,但却非常险峻。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隐于公路边上的秋草中,伴随着我们一直源向峡谷的深处。峡谷中不时有几间茅屋与溪水相伴,这些散集这里的村民们,过着悠闲的“采菊东篱下”的生活。在涞水县境内,峡谷中最大的一处建筑群便是选矿厂,远远便可见一面红旗迎风飘扬,走近了山脚便是一个巨大的选矿池,水池蓄满了溪水。看着这么大规模一座选矿厂,对于学化工的我来说,不但不为矿业发展成为地方的经济支柱而感到高兴,一种巨大的恐惧心理困扰着我。我曾经在许多峡谷中见过选矿厂污水对下游的污染,尤其是2004年在“五一”期间在西昌至沪沽湖那条峡谷中,上游的一座选矿厂几乎将汹涌的溪水染成了黑色。我不知道这一带出产的是什么矿石,但不管是什么,只要有选矿厂的存在,尤其选矿污水不经何任处理,便直排至这条清澈的溪水中,那么下游的污染将是致命的。如此严重的环境恶化和污染,或许当地老乡并不知道,但久而久之致命的化学残留物,或许会使这一带成为癌症的重发区!严重关注这一座选矿厂污染问题。带着不可忘却的恐惧,我心情沉重地走在峡谷之中。
毕竟有峡谷的幽邃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的心情渐渐地好转起来,步伐也没有那么沉重。大约半小时后,我突然想起了老普所说的“涞水与涞源”的分界碑,便与长啸警惕起来,不要光顾着欣赏美景,而与分界碑失之交臂。似乎是一种灵感,或者是一种冥冥的上天安排,就在我们的话音刚落不久,拐过一道小弯,长啸突然喊了起来“看,这不是分界碑吗?”回身抬头一看,果然分界碑就在右侧高高的绝壁之上。没想到分界碑竟然离地高达3米以上,要不是长啸的发现,我们就是走到桃木疙瘩也不能找到呀。分界碑严格意义上说是在崖壁上的用红颜料写下的几个大字,一侧为“涞水”,另一侧为“涞源”,中间是两个竖排的“县界”。
根据老普转自涞源旅游网的一篇文章所记载,传说中横岭子原属易州涞水管辖。其山场权属于易州的把总衙门,衙门坐镇金水口。这金水口的把总衙门是个小官,是姚村的一个地主花银子买的。那时,横岭子年年着大火年年大火烧山,再加上老百姓刨树墩、刨荆疙瘩,水土流失严重,这一带便成了荒山秃岭。涞水县金水口衙门见山场无利可图,既不看山更不护林。对横岭子是一直放不管。
邻近是涞源县东团堡九甲的山场,归九甲的乡应管,这里是涞水县和涞源县的交界地,荒无人烟,盗贼却经常出没于此,清同治年间,这里曾发生了一场人命官司。横岭子这道沟,当年曾是山西雁北一带文人秀才进京赶考的必经大道。山中荒凉人烟稀少,一位进京赶考的举子身带银两,路经横岭子中的大叫沟沟门,不幸被强盗劫杀死尸扔在当道儿上,大热天,死尸腐烂,臭气难闻。有人状告到涞水县衙,涞水县衙便让金水口把总衙门去查办。金水口衙门是花钱买来的把总,哪会审理官司,硬推说秀才被劫杀于涞源九甲地面,推手不管,后来,这人又告到涞源县衙,涞源衙让东团堡九甲乡乡应去现场查案,九甲乡应回报说:赶考举子实在是涞水山界被劫杀,与九甲无关,于是这官司推来搡去,连拖数月。
后来,一位行侠豪杰途径横岭子,路见不平,状告保定府,保定府大人闻听此案勃然大怒。心想,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再拖拉下去告到京城,乌纱难保。保定府官很快召来涞水涞源知县,同往横岭子查访死尸现场。府官轿夫刚抬轿走进大叫沟附近,便闻见死尸臭气熏天,府官近前看见死尸已腐烂得惨不忍睹。于是赶忙闭起眼睛,捂着鼻子快快躲到一边。召来涞源涞水两县的知县说:“老爷带你们二位查访此案,此案尸首腐烂,凶手早已逃夭夭,无从抓捕归案了。老爷刚才看清死尸头冲北崖,北崖连山西,西山归九甲,为此,我责成涞源知县从九甲派差,速将死尸就地掩埋。老爷也不白白让你们派差,也无银赏赐,就把死尸占地以西的全部山场,划归给涞源县衙九甲官山。日后不许再放火烧山,九甲乡应要组织乡民封山造林才是。
于是,涞源县衙便差九甲派乡民掩埋了无名死尸,死尸头冲的北崖上,请石匠刻上“自此西归涞源九甲官山”界碑。后来,涞源县管理这一带后,果然,九甲乡民齐心协力封山育林,才使这里林木茂盛,花香鸟语,从此溪流不断。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横岭子自然资源保护区。(转自涞源旅游网)
为了验证此传说,我查况了手中的《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解释,了解一下两县名的演变。《辞海》如是解释:
涞水,县名。在河北省保定市西北部、拒马河流域,邻接北京市。京原铁路经过境内。县人民政府驻涞水镇。汉置遒县,隋改涞水县。以涞水(今拒马河)得名。名胜古迹有野山坡、镇江塔、清怡贤亲王墓、大龙门城堡及摩崖石刻。
涞源,县名。在河北省保定市西北部、拒马河与唐河上游,邻接山西省。京原铁路经过境内。县人民政府驻涞源镇。汉置广昌县,隋改飞狐县,明复名广昌县,1914年改涞源县。以涞水(今拒马河)发源于境内涞山得名。
传说的事发生在清同治年间,而涞源得名于1914年,这么算来,那个年代在崖壁上所刻的肯定不可能是“自此西归涞源九甲官山”,怎么也是“自此西归广昌九甲官山”。那么崖壁上的六个红色大字,肯定是后人写上的,而不是当年所写。
过了分界碑,我们便进入了涞源境内,最明显的变化是,峡谷中脚下的公路也突然变得崎岖不平,但仍可通车骑,看样子这一带离涞源的村庄太远,县政府已无力顾及了。拐过一个大弯,前面便是一道分岔口,正在我们分岔口前观察地形时,突然从南侧的分岔峡谷中驶出了一辆摩托车,车上载有二位年轻的小伙子,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他们告诉我们这条沟大叫沟。过了大叫沟沟门,沿着充满秋色的峡谷,继续向西北而去,15时20分左右,我们来到了甸子梁林区。这个林区已经废弃,数排林区用房大多倾塌破损,只有前排左侧挂有“涞源县公安局甸子梁林区治安派出所”大牌子的一排房还算完好,屋前有二位护林的中年人见到我们的到来感到非常诧异。原来这个林区,也只有他们两人在护林。
过了甸子梁林区,拐过一道大弯,斜阳之下一道石砌墙顺峡谷而垒,墙后平坝之上坐落着一间农舍,这便是横岭子村。村头我遇见了一位放羊的大娘,她告诉我们,村中现只有两户留守,一户人家有2位老两口,另一户只有一位老汉。以前村中有20多户,后来孩子们陆续迁出了村庄。大娘说,这座村庄起源她的祖辈们(按大娘的话是老、老太爷)要饭时进沟,发现了这一片临水的平地,然后便在此繁衍了后代。我们问到冬天在沟里生病怎办?大娘告诉我们,冬天下雪封山,沟内无车可通,生病了只好挺着。但即使是这样,大娘还是强调故土难移,就是不愿离开生之养之的故土。
离开了大娘,离开了横岭子,再顺沟向上,地面更是崎岖不平,原有的峡谷中乡道,已被洪水冲刷的石块布满,这一带已是久无车辆通行了。16时左右,我们在峡谷中遇见了一位放羊的,他告诉我们他是南石堂村的,现在村中还有30~40人居住。继续向上攀去,峡谷中溪流突然断流,溪水不知来自何处,反正在此处便神秘地消失了。再向前峡谷向北一个大拐弯,拐弯处东侧还有一条陡峭的支谷,脚下的道路更加难行。继续向前闯过一道“一线天”后,峡谷中的公路开始盘旋向北而升。这是一段早期修筑过的盘山道,山道路基用石块垒砌而成,“九曲十八弯”,弯弯盘旋而上。石砌的路基多处已经坍塌,我们时而顺着已废弃盘山道而上,时而沿着碎石坡向上直插。17时10分左右,我们终于登上了前面的一道山脊。
站在山脊之上,我一下子怔住了,夕阳沐浴下的太行山大峡谷,座座浑圆的山包和道道幽深的峡沟,让我一下子回到了门头沟的梨园岭和黄草梁,“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不愧是同处太行深山中。山脊的正面是一道大峡谷,峡谷后是道道平行的高大山脉。右侧是一道隆起的山梁,山梁上有小道可行,我们猜想这可能有一条小道直达金水口,或许是绿野他们曾走过的路。左侧是一道刀削的石崖,山脊上的小道顺石崖向西而去。在石崖边上,我发现了一张告示,是关于果树喷洒农药让老乡们注意安全的,告示上提及了这几个山名:碾盘梁、楼房和黄花梁,后来听老乡说,这几道梁就在这一带。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3:15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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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疙瘩村和希望工程

切过石崖,顺着小道继续向西,是一片高大的草甸,草甸上有一条向南的小道,翻过一道小坡后,到达了南侧的峡谷边上,顺着斜阳向西望去,一片村舍映入眼帘,“桃木疙瘩村到了”,我们立即加快了脚步向村中奔去。到了村头,正是村民们放羊归来,大家吆喝着赶羊进圈,倒是谁也没有关注我们的闯入。我们顺着村边,绕到了村中最高处,一位老汉正在那儿休息,我们问他村中是否有人家可休息,老汉说没有。后来我们干脆问到,吕片长家在哪?老汉回身一指,就是那座高处的红瓦房。
来到了吕片长家,只有一条大狗“汪汪”地挡住我们的去路,院门紧闭,但并未上锁,我们推开铁门,走了进去,连喊数声无人回答。原来全家都去赶羊回圈,还没回来。我们在院中等了约10多分钟后,吕片长和另一人才抬着一头死羊回到了家中。吕片长见到我们先是大吃一惊,待我们说明身份,并说明来意后,热情地将我们让进了屋中,并让我们与他家人一起晚餐。桃木疙瘩的主人热情接待了我们,但电老虎却如此不欢迎我们,让我们在村中摸了一夜的黑。据吕片长说,这里停电是经常的事。餐桌上,吕片长拿出了两瓶涞源的白酒,加上他的一位内弟,我们四人一起喝起了小酒。长啸来身就喝不了多少,他的那位内弟没喝两杯也不喝了,就剩我和吕片长,一杯接一杯。我印象中也就是四杯,没想到吕片长便从凳子上滑到了桌下,我们赶紧拉起吕片长,将他扶到床上,我们也来到隔壁房间的就寝。
经过一顿晚餐的长聊,我们基本上了解桃木疙瘩村。桃木疙瘩村原有10多户农家,有10座农院集中在一道山梁上,因为缺水的缘故,4年前村民们逐渐迁至了东团堡北沟的村庄,现只有2户“坐地户”,其他都为在山上放羊寄宿在此,目前放羊头数达到了600多头。吕片长猜测,桃木疙瘩村的历史大约在200年左右,山中的那条公路大约在100年左右。因山顶有桃木,所以称之为桃木疙瘩村。我们居住的吕片长家,其名为吕成文,是村中吕春河书记的弟弟,为此处的一个片长。他有3个孩子,二个儿子分别为23岁和18岁,女儿为20岁,目前就他们俩口和女儿居住在一起。家中的主要经济收入就是卖羊所得。吕片长整个喝酒期间,话不离口的就是“打井”,因为山顶无水,山上所有用水都要到山下去背,他家中便准备了两个大塑料桶用于背水。他非要我在城中找人,给村中打一口水井,或者能够呼吁一下得到社会的关注。
吕片长所居住的红瓦房便是著名的希望小学所在地,也是当年张胜利所在的学校。这排瓦房共有三间,南侧是一间大教室,北侧有二小间,据说一间为办公室,另一间为老师所居住。这座因为希望工程资助而闻名全中国的小学校,更因张胜利得益于希望工程又回报母校的事迹而更加吸引关注的小学校,4年前,北京一家企业捐款20万元要把桃木疙瘩小学建成希望小学,张胜利毅然决定把学校由韭菜山搬到箭杆河行政村村委所在地寺儿沟村。新学校落成后,根据投资方的意思命名为“北京升旗希望小学”。寺儿沟是涞源最东北端的一个村庄,距桃木疙瘩村约有10里的山路。瓦房的北墙上还有一个纪念牌,记载了这所1997年4月15日所建的“国家扶贫教育工程项目”,立牌部门为“涞源县人民政府”。
下面摘抄一些有关希望小学和对张胜利的报道,以便使大家更加了解桃木疙瘩村和张胜利。
涞源是河北最为贫困的县,而桃木疙瘩村则是这个县最为贫困的小山庄。村子坐落在远离县城100多里、海拔1800米的韭菜山上。大山隔绝了人类的文明,隔绝了现代化。全村八户人家三十来口人,人均收入不到一百元,一年打下的粮食不够吃三个月,过着没有笑声的日子。1976年出生的张胜利,一家六口,父亲有病,母亲是个哑巴,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穷得除了一铺土炕、一方泥垒的锅台和一只缺了口的水缸,再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家什。每学期,他母亲都要为孩子的十来元学杂费而操心。张胜利挺懂事,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什么活儿都干,他甚至把家里人的头发和指甲攒起来拿去卖,可那又值多少钱?十三岁那年初,父亲把张胜利叫到了炕前,对他说:“孩子,你念不念书以后也是当农民,家里实在是供不起了,就别念了吧。”张胜利哀求道:“爸爸,你就让我把小学念完吧,我实在是太想念书了。”父亲火了,一巴掌打过去:“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张胜利流着泪,说:“爸爸,你打吧,你怎么打都行,就是书千千万万还是让我继续念下去。”早晨,父亲见他掖着书包往外走,便一把夺过书包扔到灶膛里,张胜利死命从火中抢出了书包,哭着说:“爸爸,我要读书,我要上学!”放学时,张胜利再也不敢把书包背回家,只得把它悄悄寄放在姨家。也许意识到自己快读不成书了,他悄悄给两次到山上来过的县政协车志忠副主席写了封信:车爷爷:您好!您家里今年打的粮食够吃吗?我爹他们都不让我上学,因为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学,可我还想上学,念出书来像您一样做个为国争光的人!
同年四月,父亲病故;不久,母亲改嫁。家庭的重担落在了张胜利的肩上,挑呀挑呀,实在是挑不动了。没有办法,只好把二弟送给了外乡人,把三弟和小妹妹寄养在哑巴六叔家。张胜利终于没能逃脱失学的命运。他每天帮邻居干点杂活儿,换口饭吃。张胜利一失学,三年级只剩下一个吕成山。吕成山也没法念。这中间,由于家庭困难,又流失了七个孩子,村小只好关门了。离开了教室,不能读书,张胜利像个木头人似的,整天无精打采。那天中午,在山上放羊遇到了吕成山,两个小伙伴说着说着又禁不住泪如泉涌。七月,山上来了几位大哥哥、大姐姐,说是来搞什么调查的。十月初,山下传来消息,说北京的“希望工程”要救助他们。
一九八九年十月十七日,对于张胜利来说,这个日子将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新的重要的转折点--在他失学一年之后,又重新背起了书包。穿着那套基金会刚刚发给的天蓝色运动服,在《资助就读证》的颁发仪式上,张胜利代表十一名失学儿童讲话。这之前,老师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发言稿,他也背得滚瓜烂熟。但是,面对眼前伯伯、叔叔、大哥哥、大姐姐一双双关怀、热切的目光,他激动得全忘了。想了半天,才说了句:“今天,我特别高兴,特别激动,我又可以上学了。”底下有人提醒他:“你就说说以后该咋办吧。”张胜利涨红着脸说:“以后,我们一定努力学习,星期天不休息也要读书。”半年后,即一九九零年四月十八日,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在北京召开“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实施希望工程座谈会”时,张胜利作为全国第一位受“希望工程”资助学生代表应邀到会。坐在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里,张胜利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1995年他进入上海第一师范学校学习,1997年毕业后毅然回到家乡。

我们晚上居住的房间正是当年的教室,南、北两侧墙上各有一块黑板。如今屋中除了在东北角摆一张大床为吕片长女儿所居住外,地面上摆满了过冬的食品,尤其是南瓜整整堆了半个小山一般。吕片长告诉我们,冬天山中大雪封山,他们很少下山买东西,只靠这些物品度冬了。
第二日清晨6时,天空开始微微放亮,我便开始起床,想抢拍几张桃木疙瘩日出时的美景。但虽有1500多米的桃木疙瘩,在太行群峰中仍显低矮。东方起伏的山脉顶上虽泛有红色的光辉,但太阳就是迟迟无法升上高山,大约在6时40分左右,太阳才慢慢爬上了峰顶,洒出了橙红色的光芒。沐浴在初升太阳下的太行深山显得非常美丽,山脉及群峰染成了橙成,挺拔的树干和低矮的秋草染成了橙成,山中的秋色更浓。起早的牧民们已准备出发,与日落时一样的忙碌,但不同是准备将羊放出圈来,赶到山下去放养,因为只有山下才有水源,每日必须赶羊下去放养。
8时左右,一切准备停当后,我们依依不舍地与吕成文片长一家告别,离开希望工程第一所小学,离开了太行深处的桃木疙瘩村。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4:13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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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途中

顺着村西南的山坡,我们向西南侧的一道山峰攀去,比我们出来更早的羊群,已在草甸上悠闲地吃着秋草。40分钟左右,我们终于登上了坡顶。坡顶上一位放羊的年轻人,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登顶途中我们发现在村北的峡谷西侧还有数个村庄,年轻人告诉我们,这三座村庄分别为箭杆河村、山岭村和驿行地村,这几个村庄边上都有水源。从山岭村北侧的大梁翻越过去,便是寺儿沟村。
我们继续顺着山上较宽的碎石大道向西而行,至到与箭杆河村分岔的山脊时,向南拐有一道峡谷。远远地我们见到一位在峡谷中放羊的老乡,待我们快速横切到峡谷中,放羊人告诉我们他是北李家庄的,他家有100多只羊。离开了放羊人,下面的峡谷越来越窄,我们穿行在两侧峭壁般的山道中。9时50分左右,当我们拐过一道急弯时,突然见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坐在绝壁的阴影下休息。经过询问才得知,他便是寺儿沟希望小学的代课教师——马金龙教师。
马老师告诉我们,张胜利已于今年9月调离到了寺儿沟小学,到下面的杨庄小学任教了,现在寺儿沟小学只有两位老师,除了代课教师他,另一位是长期教师丁武。因为山区村民不断地外迁减少,合校并点,寺儿沟如今只20多名学生,分为学前班、一至四年级共五个年级,而五年级已并入了了杨庄小学。马老师本人教二至四年级10个学生所有的课程。当我们问到孩子们初中到哪小学时,马老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孩子初中基本上去涞源县城上,但山里的孩子谁能上得起呢?”他告诉我们,孩子在县城上学,吃、用都在县城,花费比在家要高得多。而山里除了卖羊有极少的收入外,基本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很难养得起一个在县城读中学的学生。
说到了收入,马老师还告诉我们,作为代课教师的他,每月也就150元的微薄工资,这点收入还不够他自己日常的花销。但他还是支持了下来,因为他在自修河北成教学院的大专,只差一门功课便可以毕业。或许他有一个信念,毕业后总有一天可转为公办教师,据说公办教师收入可达千元左右。刚开始我们还不信马老师所说的150元收入,就在前两天,一篇报道写到“渭源县有600余名乡村代课教师每月仅拿着40元到80元不等的工资;每月拿40元工资的又占了代课教师的70%,部分代课教师这样的工资已拿了20年!”这一则消息让我相信了马金龙老师的话,他没有在说谎,他所反映的是中国贫困地区代课教师的现实。
当我们与之告别时,马老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希望小学是没有希望了!”听了来自第一所希望小学的代课老师的肺腑之言,我们的心也有点酸酸的。是呀,如此贫穷的山村,如果孩子们在自家附近的学校上学,吃住可以在家,除了学费外,其他费用几乎是没有的,一般农家还能承担得起。但一旦离开家中去很远地方上学,吃住在外,加上了一笔吃住的开销,便很少有家中能承担得起了。如此下来,越是贫困的山区,孩子越无法正常得到读书的机会。九年义务教育在城市中已经让穷人的孩子上不起学了,到了贫困山区更是让人心寒。中国何时才能真正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呀!教育的责任,是国家的责任;教育的耻辱,是民族的耻辱;教育的虚弱,是人民的虚弱;教育的穷困,是未来的穷困。想想“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这仅有16个字的名言吧,“面向”了那么多年的教育,距离现代化,距离世界,距离未来,究竟还有多远!


东团堡北沟

告别了马老师,继续顺着狭窄的峡谷向南而行,我们走下了大山,进入了与山中峡谷垂直的东团堡北沟。这是一条平缓而宽阔的峡谷,峡谷继续向西顺山势越来越陡,我们估计进入了太行深山中。峡谷向东缓缓而降,一条溪流潺潺而动,溪流两侧是宽大的碎石河床,山洪期间这是一条泄洪的通道。峡谷的北侧是高大的韭菜山脉,一座高峰连着一座,绵延东西伸展。峡谷的南侧是缓坡高地,在这高地之上分布着三个自然村落,每村相距大约在5里左右,依次是北李家庄、杨庄和卸甲村。峡谷中下游的宽阔平川上坐落着一座重要的乡镇——东团堡。自东团堡北侧再向东南而去,地图上标为东团堡河,一直流至乌龙沟,再与乌龙沟向东南汇入汇入拒马河。
峡谷中的居民主要以种植玉米和放羊为生。河床与村庄高地北侧之间的狭窄地带是一片片的农田,田地中堆放着一捆捆的玉米桔杆,在这贫困的山区,老乡们是舍不得丢弃桔杆的,而是正在农田中忙着将桔杆运回家中。一群群的山羊散放在峡谷的各个角落,河床的溪水边,坡地的草丛中,村头的屋檐下,到处是活蹦乱跳的羊群,有些老乡干脆将羊群赶到山中放养,而且桃木疙瘩村大多也是这一带的老乡们在那儿放羊。
沟中最北端的是北李家庄,我们村头没有遇到村民,只是在村东的田中见到了俩位敲打桔杆的村民,村中的情况了解不是太多。过了北李家庄,再遇见一位放羊的年轻人,我们便到达了杨庄。杨庄也是今年9月张胜利刚刚调入的村庄,可能是因为村庄居峡谷中间,能兼顾山上的和峡谷两端的学生,因此杨庄小学也是沟中最大的一所学校,我们在卸甲沟遇到的三位小学生也在杨庄就读。整个杨庄有200多户,近千村民。
卸甲沟村离东团堡最近,村庄分为二片,一片在峡谷的南侧坡地上,另一个在峡谷溪流的北侧坡地上,东西相距大约1里左右。从桃木疙瘩村至卸甲沟有一条小道,据说只要1个小时便可以下山。自卸甲沟村头的那座古庙下起,修筑了一条水泥公路,沿着峡谷溪边直达东团堡。在卸甲沟村头山坡上,一株古老的参天大树,大树的对面是一座三开间的瓦房。老乡告诉我们,这株古树至少有200多年的历史,对面的那座瓦房是龙王庙,也有数百年的历史。如今的龙王庙看起来便是近期新恢复得的,庙内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神像和供物。那株古树的粗大树根顺着坡顶向庙的方向伸展,似乎想紧紧地与古庙亲密接触,。
古树与古庙所在的坡北,峡谷中公路起点西侧,坐落着一座大院,院门两侧的门柱上写着“严谨治学,全面育人”,这应是卸甲沟村学校的大院。院内有一排长长的瓦房,瓦房共有三大间,但我们发现瓦房的北侧大间门口挂的是村委会的牌子,南侧两大间像是大教室。据这三个村童说,这里现在只有两个年级和一个学前班,每班大约12人左右,一共才20多名学生,三年级后孩子们都到杨庄去上学。孩子说,杨庄有六个年级,一共有72名学生,张胜利在学校主要教“品德”课。
离开了古树和古庙,我们顺着公路中水泥向东而行,在卸甲沟村东片的村头,有几位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听老乡说这泉叫着九龙泉,一年四年泉水如注,永不干涸,村里人主要靠这泉水养育。泉水下游溪流两侧是变黄的草地,一群群山羊悠闲在草地上,牧羊人更是坐在石块上懒懒地晒着太阳,或三五成群地聚众聊天,或独自而坐闭眼养神,整个河谷俨严是一个广大的牧场。
继续向前而行,远远地我们见到一片树林后南尘烟飘散,似乎有一座更大的村庄就在那里。牧羊老人告诉我们,冒烟处便是东团堡的矿区,而东团堡乡便在矿区西南侧。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5:18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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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团堡

曲曲的公路在峡谷中拐了个大弯,拐过这道弯,一座宝塔豁然出现在路边。宝塔名为河神塔,重建于2003年9月7日,为密檐三层实心砖塔,顶有一座水泥塔刹,是村民们为造福子孙而建。宝塔的西南侧便是历史悠久的东团堡村。老乡告诉我们,村中还有龙王庙和奶奶庙等古迹,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们只拜访了边上的奶奶庙。
在一位心大妈的带路下,我们绕过一间农舍,来到了村头的一片空地上,奶奶庙坐座北朝南,在空地北侧一堆柴禾后突起一间砖门,这间砖门便是奶奶庙的大门。这间砖砌大门顶有飞檐,两端尖尖地翘起带有纹饰的邸吻。走进奶奶庙内,院中两株古松挺拔,正面是三开间的殿堂,两侧各有一排配殿。正殿门前左右各有一块倒伏的碑基和碑帽,碑基正面各雕有一副夸张的人面像和兽像,碑帽正面各雕有一条盘龙和舞凤。一侧的碑帽刻有“乐善好施”,另侧刻有“芳名不朽”。后来,我们分别在奶奶庙北侧的磨房中和东团堡跃进门外的水沟上找到了这两块分离的石碑。
走进破旧的正殿,却见脊下斗拱层层叠叠,交错复杂,东墙上画有有一块标准的黑板,西墙残有板报的痕迹。再仔细观察灰暗的老墙,却见东、西两侧墙之上残有精美的壁画。壁画虽已残损,但从保留下来的局部来看,色彩丰富鲜艳,表现的是一个一个的神话故事。走出正殿,再看两侧的配殿已堆满了柴禾,在两殿的残墙之上也发现了壁画的遗迹。这座奶奶庙曾几何时与东团堡一样,在此一带是何等的辉煌。老乡告诉我们,“文革”时破“四旧”,奶奶庙被砸,神像全部被毁,石碑被推翻,院中原有一个大牧丹花池也被刨平,后来古庙被当成了教室,现在已成无人看管的状况。
走出了奶奶庙,老乡们带我们去隔壁的磨房中找石碑。被推掉的石碑现横卧在座房的西北角,成为磨房中搁置工具和粮食的一个大大的平台。孩子们告诉我们,石碑的正面和反面都有文字,经仔细观察,正面为记事碑文,反面为资捐建庙人的功德榜。几十年的磨损,石碑上字迹模糊,在昏暗的光线,我们还是辨认出“宣统元年”几个字。初步可以断定,此庙建于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
离开了奶奶庙,我们告诉老乡要去南门看看,热心的老乡担心我们找不到路,让一位小朋友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城中古老的碎石道已被岁月磨得光亮,街道两侧是一间间石块垒砌的村宅,石墙外抹了一层厚厚的黄泥面层,风吹雨淋的风化大多泥墙已经脱落,露出了一堵堵石墙。古道边上每隔不远便有一只石碾,这些石碾多已废弃,但却印证了东团堡悠久的历史。在街道的拐弯处,有一座古老的院门,两扇蓝色的木院门紧闭,院内建有一排现代气息的瓦房,院门口挂着“东团堡乡东团堡村村委会”的大牌。
过了村委会,顺着街道向右拐,便走到了一条现代乡镇风格的大街上,虽然古树依旧,但路面已是水泥铺设,没有了古色古香的味道。顺着街道一路南行,便是村中最大的广场,广场西侧是一座“大众剧场”的戏台,这是东团堡村村民们娱乐的场所,广场边上便是东团堡至涞源县城班车的车站。过了广场向南拐后,穿过一条热闹的商业街,我们终于看到了东团堡南门。
乍一见到南门,我们吃了一惊,这完全是一座现代的建筑,那是我们想象中的古堡城门呀。没有一块古城砖,顶上还有一个大大的“五角星”,完全是重新修建的。我连声问小朋友“是这座城门吗?”他回答“是呀,东团堡就这一座城门。”虽然回答得如此肯定,但还是让我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东团堡的南门,门外的东侧墙中嵌有一块匾,内容为城门的整修碑记,“曾于东团堡乡工作之赵文、王晓明、张佃军、杨辉、李季军五同志,感念故地,捐资整修。”整修时间为2003年7月。碑文采用的是整修一词,而不是重修或重建,按字面解释应是古老的城门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整修一新。从城门外两株古老的参天榆树来看,南门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但因手中没有更多的资料,不知道城门建于何年。在《畿辅通志》中找不到东团堡这个地名,但从地理位置来看,其有西南走向的乌龙河流至乌龙沟,经乌龙沟而汇入拒马河,因此应是乌龙沟外的重要关口。还有一条古道向东北绕行太行深山,经桃木疙瘩村,拐回西南方向,经石塘、横岭等关口,直达金水口,因此也可属金水口西的防御体系之一。
整修一新的东团堡南门,中间仍是一个高大券门,两侧墙上是两句最为振奋人心的口号“求真务实”和“团结进取”,门楣为“瑞气东升”,顶上正中有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券门斜边上还骑着两颗小五角星。要说“团结进取”是做到了,够气派、够现代的城门,可“求真务实”是不是缺了点什么呢?最起码古城门不是这个样子吧。
在老乡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奶奶庙内的另一块石碑。石碑的现状很惨,横跨在门前沟上的桥西边,与水泥桥一起构成了跨沟有通道。桥面满落了大量的灰尘,我和长啸辨认了许久,就是找不到几个清楚的文字。边上开饭馆的一位小姑娘见我们如此认真在研究碑文,拿起了一只拖把,沾上沟中的溪水,在碑面了清洗了数遍,终于碑文局部地清晰起来。“三观观音殿龙王马王五道庙戏台石桥”只在碑文中辨出这句最长的一段,其他部分磨损严重已无法整段辨认。碑文中也得到了“宣统元年”,估计也是建造什么的时间。看着奶奶庙内的两块石碑落得如此的下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真不知道谁最终能让石碑再在庙中高高的挺起胸来呀?
看完石碑已是13时15分,带路的小朋友热心要领我们去瞻仰烈士陵园,但考虑到我来还要到涞源赶火车,只好将烈士陵园的瞻仰留待下次。返回进入城门,我们遇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家姓周名玉苍,今年81岁,参加过抗战,主要在易县作战,在杨成武(一分区)手下马辉的部队里,警卫连当侦察员,也在机枪排当过兵。周老汉告诉我们,城门主要是日本人拆的,南门的庙也被拆毁。四周的城墙如今也只剩下了土台子。
急匆匆与老人简单了解一些情况后,我们立即向车站赶去,刚到车站就见一辆班车发动准备出发,我们赶紧问司机下趟车是几点,司机告诉我们下趟车是2点半,一算时间2点半再走,赶4时15分的火车过于紧张,我们只好饿着肚子向涞源赶去。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6:04发表


配合并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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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庙大门和正殿。你也上了那鸟城门的恶当了,咱俩一对痴人!



本帖由 小虎2006-01-19 19:43:24发表


图一右侧门边的屋子就是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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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块碑在里头搭着当桌子使
朝下的文字面保存良好



本帖由 长啸2006-01-20 09:16:37发表


再配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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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庙正殿内的壁画。

img_file=/photo/upload/2006/01/11376713430.jpg

img_file=/photo/upload/2006/01/11376713431.jpg



本帖由 小虎2006-01-19 19:49:03发表


金水口-东团堡穿越见闻——古道与希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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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

挤上拥挤的班车,我们发现车中几乎全是学生,再一打听原来这是村中的中学生们返校。经过学生们聊天我们得知,他们都是涞源中学的,从初一到高三每个年级都有,大家约好每隔一周回家一次,东团堡在涞源中学上学的学生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但我们只知道这已是第六辆运回学生回校的班车了。我身边给我让半个座位的小姑娘告诉我,她今年才上初一,是刚入学的,她的母亲在东团堡,父亲在北京京太中心工作,女孩自豪地说她每年都要到北京看她的父亲。女孩还说,她的目标是考上大学。她告诉我,在学校每月住宿要交180元,伙食费每月200元。我算了一下账,仅吃和住这两项,每月就得花费380元,全年按9个月在校,3420元,如果再加上其他日常零用和书本费,全年就得4000元。如此高的费用,在涞源这个贫困县,太行山区的偏僻地区,有多少农村的娃娃能够上得起学呀?
虽然,看着6辆班车的同学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学校,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但又有多少优秀孩子因贫困而上不起学呢?中国的九年义务教育难道靠希望工程就能解决的吗?国家每年那么高的税收,为什么不能够财政上扶持贫困地区孩子上学呢?或许市长们、县长们或其他的官员们,少买几辆摆谱的轿车,便能够让一个村的孩子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或许少几个政绩工程,便能让全县的孩子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或许少一点贪污、少一点浪费,便够让全市的孩子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或许,可这只能是或许呀!!
顺着一条长长的峡谷,翻过一道山梁,我们于14时50分左右,到达了涞源县城“海拔858米”的广场边,顺利地完成了太行深山的“古道与希望”之行。

2005-11-15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4:16:51发表


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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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鸟你了
快40K



本帖由 长啸2006-01-19 15:22:16发表


话劳总比不话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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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本帖由 野人老J2006-01-19 17:54:32发表


自己不写,还嫌别人写的浩荡,此风不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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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老普2006-01-19 15:35:04发表


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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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看完还献个花跟个贴
你没见那许多的点击率
看完了屁都没有一个



本帖由 长啸2006-01-19 15:43:00发表


补偿大家,何时组织一次吧,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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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beer2006-01-20 09:28:54发表


等我组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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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下半年了



本帖由 长啸2006-01-20 10:36:12发表


一杆子支出八十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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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 beer2006-01-20 13:39:26发表


呵呵,玩笑才好啊,咱们补齐了这段纪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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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里别人,包括俺,还都没到过桃木疙瘩呢。

你们是开路先锋。



本帖由 老普2006-01-19 16:26:38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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