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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辽长城四日奔命(四)
小虎 2002年10月20 发表于长城小站

2002年10月4日 星期五 阴转晴


  在坑洼的玉米地里煎熬了一夜,天刚微亮,我就爬出帐来,霞光被东边的高山挡住,在半山腰和山顶各有一座敌楼。四野潮湿凄冷,远远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公路上什么行人车辆也没有,我就把挂满了露水的帐篷支在城墙上晾着,空身向西山上的椴木冲楼爬去。
  先爬上一段陡坡之后可见一个倒了半边的圆形石头墩台,长城由此台一直向山顶盘旋而去,许多地方已断掉,只好从灌木里挤,大约在半山腰处就是椴木冲敌楼方方正正地立在那里,顶部垛口还依然在。此楼身的确呈灰白色,与其它楼子十分不同,不知是用砖的质地差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基座只砌了少量条石,在南边两窗中间开一门,离地有两人多高,从门窗望去,楼内已塌成一堆碎砖乱石,登上去也没有意义了。楼匾上可隐约认出右数第二个字为“桥”,第一个像“(屯阝)”又不能确认,之后的就全风化没了。
  长城由这里下到公路处,又爬上对面高山。在公路边就是河,可见这里当年必有一水门、一旱门,两道城墙说明这里有过城堡,是以可判定这里曾是座关口。
  回到营地,我边翻弄晾晒帐篷、睡袋边犹豫是否爬到对面山上那俩座敌楼,两个楼子石匾也都在,就是山实在太高了。
  这么远都过来了,到了眼前怎甘心退却,决心下定,我收了家什,立即过河,向上爬去。
  这里石长城筑法与锥子山东侧一样,大阶梯状更密集,在朝向关外侧还残存有一些垛口青砖。
  这座山上的两座楼子都保存的十分完整,可惜匾上全都没字了,建筑形式与椴木冲楼类似,最高处的敌楼门也建的离地面很高,楼身上全是文字砖“XXX到此一游”。从这里再向东长城却断了。我忽然明白了这种大阶梯式的石筑城墙更为适合建在起伏很大的山脊上,它更加牢固,比蓟州镇那种一字长龙的石墙更先进了,再加上“回”字形平面的敌楼,这难道不是吸取了众多经验之后的总结与完善吗?
  下山途中遇见村里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伙,流流氓氓地向我“借”钱,我看他们那德行,真想像好好教训一下,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不可用强,就东一句西一句和他们聊着闲篇,等下到公路上,我已不失地利之后,便转身沿公路向北边的蔓芝草村走了。 这俩小子一看没借成,不多时又骑自行车追上来,在我左右乱转,问我到底有多少钱,借点零的买盒烟抽,我怒睁双眼狠狠地告诉他们,“我不借”,这俩小子总算知趣地跑开了。
   中午时我在长城脚下的蔓芝草村遇到一个姓白四十多岁的大叔,他答应用农用三轮带我去石匣口、金牛洞并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去吃午饭,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炕上。他六十八岁的老岳母盘腿坐在炕上吸着旱烟袋,满嘴已没有几颗牙了,慈祥的令我毫无一点拘束感。他们家的房子还是建国前的老屋,一切都那么沉旧,墙上还挂着毛主席像,门窗也全是木格子式样的,用的是燃柴草的土灶。白大婶给我现热了米饭,炒了韭菜鸡蛋,这是几日里的第一顿热饭,我早已熬的两眼发直,上来一气猛吃,来了个沟满壕平。白大叔的老岳父是个很健谈的农村老学究,戴着一顶赵本山式的帽子,什么事情他全都知道,比如“吴三桂一败,日本鬼子就进了中原……”令人想到了“药匣子”。我吃饭时他翻看我带的有关这段长城的复印资料,眉飞色舞地向来看热闹的邻居介绍“这长城啊,起点在山海关,往西可远了去了,一直到嘉峪关,在四川那边呢…”说到椴木冲楼上的石碑,老人家更来了精神,和白大叔抢着说他以前还上去看过这碑,上面的字与这资料上的正对,什么“钦差巡抚辽东兵部右侍郎张学颜、钦差镇守辽东总兵官左都督李成梁”这些字太熟悉了,如今这碑就在乡政府放着。我一听顿时精神百倍,非要去看看不可。老人还说我上午爬的这两座楼,最高的叫头楼,半山腰的叫二楼,头楼上也有一块石碑,早年间被一个放羊的小年青从窗子给扔山下去了,如今还剩个碑座子。
  看老人对这几页山海关、九门口和锥子山的资料爱不释手,我就留了他们地址,许诺把完整的资料复制一份给他邮来,老人家千恩万谢。
  绥中县永安堡乡乡政府就在北边大甸子村,我坐上白大叔的农用三轮,很快就到了乡政府门口,来之前我还想着椴木冲楼的题记碑一定是被乡里拿下来保护了,如何用学会的证请求参观此碑并拍照,到了才发现石碑就扔在大门内侧地上,已经缺了一角。碑是扣在地上的,被磨的千沟万壑,惨不忍睹,右上角几个工匠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什么巡抚张学颜,总兵李成梁扣在下面不知怎样了。我大惊,不知为什么会如此,不是移下来保护的吗?
  一打听才知是抚宁的小河口长城在搞旅游开发,这里的乡长就要把碑做礼送过去。碑有七百多斤重,三十个小伙子协作才把它从椴木冲楼上挖出取下,从山上的碎石坡给滑下来的。碑原是用铁水铸在楼顶上的,他们挖不出来,就拆塌了椴木冲楼顶。(楼上有小房子,早年间被当地小学拆走了)
  后来省里文物局知道了,给县里通知,县里把这个还是人大代表的乡长抓去坐了5天拘留所,又放回来,让他修上楼子,把碑安回去,可拆易修难,碑已毁坏,根本无法复原,此种干部虽杀之怎能抵其过也。
  由我上午爬的头楼向东是一大片奇峰连绵的山脉,叫“九顶狼牙山”,山北是河,河与山相交的位置有一座石筑水关就是“石匣口”,如今这里已被拆毁,由于修路,两翼长城也已被炸掉。在老照片上保存完好的石匣口水关拱门现在只剩下两边小段残石墙废弃在干涸的石滩上,即吾名口、椴木冲楼碑之外第三处《辽东镇长城及防御考》中记载尚存的遗迹又消失了。据说水关被拆就在前两年修公路时,工人们用两天时间砸塌了拱门,拆走了砖。
  在白大叔的帮助下,在河床东侧的崖下,寻到了建关的开支费用等项的石刻文字,落款是万历元年的。
  石长城沿东山腰继续向东北前进,白大叔指给我说这里坡上曾有一座楼子,被老百姓拆掉了。这一路上最后一座楼子扁扁的骑在一小山丘上,之后,长城绕过座小山下到河床边,有几十米石墙平直如水坝般横在河边滩涂上,与河相交处有明显的被冲塌的痕迹。这里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口,过了河,长城略一爬坡,顶在一小石崖边就终止了,终点处还修了双层石墙。
  白大叔告诉我,金牛洞就在河边一丛石崖下,已被山洪冲下的乱石淤死好久了,根本见不到什么洞了,我一直以为金牛洞必是一座巨大的山洞,白大叔的老岳父还给我讲了“大小金牛遭南方的官军追杀,小金牛被打掉一支犄角,逃入洞中再也没出来”的传说,但金牛洞却已如此,令我十分失望。
  返回蔓芝草村时,看见白大叔的岳父、岳母和妻子正在田里收玉米,心中很感慨,城里这个年季的老人已在怡养天年了,而他们还作为劳力在干活,生活的差距如此之大,但却说不准谁活的更愉快。
  白大叔送我去前所赶车,三轮车喷云吐雾将长城甩在了身后,至此,我的奔命行程也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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