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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的路——花家窑至青龙桥穿越之三
作者:狄仁杰 2001-08-09发表于长城小站

  东字1号楼紧靠沟底,已成废墟,其后长城爬过几十米的陡坡到达2号楼。一路城墙残破,多为草木覆盖。在网上看到背包族中最早从这里走到八达岭的,是绿野的西风瘦马,后来他的游记就成了我第一次走这条线的指南,后来和他在小辫的过客酒吧见了面。去年初,小站人踏雪来访,不停站在2号楼窗前高呼:“我要飞下来!”如今再来东沟,当时情景历历在目。两座敌楼已被铁栅围住,我穿过密林,从栏杆的缺口处钻进去,攀着墙基上的裂缝上了长城。敌楼内土石堆积甚厚,所生灌木高可过人。出敌楼再向上又是陡坡,去年在这里,江湖很认真地清除掉石阶上的积雪,为后面的同伴扫清道路。
  东沟至八达岭段地形较陈家堡、石峡、花家窑都为复杂,我于13点58分在攀上第1座断崖后再次上了长城。这时我所处的位置,还在孙的目力范围之内。那次小站人到此,是部分人先行攀上崖顶,再放下绳子吊上背包,其他人空手上去,为此用去1个多小时。
  长城在断崖之后继续爬升,墙基、垛口、女墙、射孔、水槽、下城拱门多在,城上覆盖着茂密的草木。中途我用帽子擦汗,结果鼻梁不幸被气孔的铜镶边划破,创可贴粘住了下眼皮,又象戏台上的小丑了。上次和小站穿越,鼻梁上也给开了个口子,那是在钻林子时被树枝划的。为免遮挡视线,把卷起两边的丛林帽横着戴,自我感觉象拿破仑了。
  随长城在山尖起伏上下,一座敌楼一座敌楼地做着笔记。沿途所见,长城是砖墙与虎皮墙交替,有些地段已被开膛破肚,惨不忍睹。长城何辜,无端遭此劫难!此时已与长城下的野生动物园平行,雾气迷茫中听得见游览车在园中行驶,头顶又可闻飞机轰鸣。依然是横移着过了山谷中那段小单边,前年西风在这里,是骑在墙头上过去的。走个不停则趴在墙头上不敢动,哇哇大叫。第2座断崖分作两段,上面一段可以从旁边灌木丛中的小路绕着下去,下面一段只有练攀岩了。好在那看似光滑的砂石岩壁实际上暗藏着许多支点,攀爬下来并不困难。向前不远是第3座断崖,长城建在崖顶,下面是一二十米深的沟谷。第1次来这里,我背着全部装备顺着岩缝攀上去,一颗心狂跳不止。后来和小站组队,岩壁因积雪而变得非常滑,难以支撑,不敢冒险,就从一侧丛林小路绕道上了长城。也许是走得越多,人就越发胆小吧,这次我为了安全,依然选择走小路。付出的代价,是手掌被树枝上的刺扎破。还有小腿肚上的一道血印,那是刚才从前面那座断崖上下来时划伤的。上长城后走不远就到了第4座断崖,依然是砂石岩,依然用同样的办法平安落地。前年独行时,发现风衣丢失,回头寻找到此不见踪影,天已黑,还要赶路,只得放弃寻找。
  登山辛苦,停下来做笔记同时也是休息。正在专心写字,猛然间一声虎啸,山林为之震动。此时已过17点,这里能见度稍好。我循声望去,见那边野生动物园的公路上,一只四足动物正在悠闲地行走。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背影,可毋庸质疑,那就是百兽之王。我与它相距大约200米,中间隔着两道铁栅栏,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第一次看见散养的猛兽,不免有点紧张,可更多的是兴奋。前年两次走这段长城,仅仅看见动物园里一群鸵鸟。中途休息时曾听得大型食肉动物的吼声,觉得那家伙离我们不过20米,我也是兴奋地跑到附近的敌楼上观看,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为此甚感失望。当时打趣说,要真是和老虎狭路相逢,就把队伍中长得最胖的大鹰给推出去做人情。
  虎啸山林,不愁吃喝,也许它正觉得好笑:这人背个大包爬破墙,真够傻的。见那大虫不紧不慢地在视野中消失,我也起身继续走路。中途看见,某座敌楼靠近动物园一侧的箭窗被拆成一扇门,门下靠墙立有木梯。不明白这算何意,难道是为了方便虎大兄弟出来用夜宵?!不敢想了,我还是走为上。
  在浓雾中穿行,看得见的,常常只是20米之内的长城。隐在雾中的敌楼慢慢显出身形,令人颇有神秘恐怖之感。雾气稍淡的地方,隐约可见远处的楼橹,那里就是八达岭了。我累极欲呕之感逐渐明显,喝水,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进入八达岭景区的时候,是18点53分,比预期多用了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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