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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样看见流星雨的
作者:福贵 2001-11-26发表于长城小站

  取这个题目有点底气不足。网上曾经有一批“我是怎样……的”的散文,都写得很好。心乱的那个系列就写得很好。而我这篇东西自己是觉得没什么特别东西的,纯为动动手。

  11月19日凌晨,我知道是流星雨爆发的时间,我正在床上沮丧地坐着,心有不甘。窗外偶尔传来女孩们惊诧的呼声,但频率不高,我安慰自己,又象去年一样,有关流星雨的预告成为骗局。突然传来电话铃声。接听,认出是前女友,又要深更半夜来胡搅蛮缠了?我心一沉。她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在床上?我说恩。她说怎么不去看流星雨?好多好多,还问听没听见她身边那些美女的惊叫?
  我没听见,但穿上鞋来到走廊的窗边看,一看就看见一颗流星长长地划过天空,跟着一颗火流星掠过。我马上回到房间穿好衣服,跑到楼顶一小块凉衣服的地方观看,后来觉得那里不好,就坐在一个走廊尽头的窗户上,看向天空。
天空中到处都有奔跑的流星,在这个城市里被灯光严重污染了的夜空,竟然也每分钟至少看见20个左右。流星真多,划过天空,冒着绿色的烟;巨大的火流星的尾迹可以持续30秒不消失。
  我看见的最大的一个火流星,在天空正中留下燃烧的白烟象飞机拉的烟,袅袅地长时间停留在天空中。
  我跟一些朋友打了电话,在BBS上留了言,提醒大家观看,打给弟弟,那小子正在一座山上躺着看呢,他说给姐姐打过好几个电话了。我要他给家里打,但家里打不通。
  打出去的电话很快都反馈回来了。我在BBS上还看见一个朋友给我的回复:
  《当流星划过天幕》
  “我也很后悔:(((
  “福贵,人生的遗憾太他妈的多了,后悔是要命的事情;还是面对现实吧----好歹我们也看到了不是? ”
  是啊,后悔。如果不是一念之差,我本来应该在怀柔一座山顶的长城上看流星雨的,和这个朋友,可我们在星期天的下午回来了;在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吃了一个有着烤红薯味道的柿子。我可以想象那些留守在长城楼子上的朋友们的幸福。在楼顶铺上防潮垫,甚至躺在睡袋里,轻轻松松地望着天空,喝着白酒;那里天空的能见度极好。
  周六中午,我跟12个人背着背包,来到西大楼子山脚下。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征服了这个抬头就能看到的长城楼子,在攀登的过程中,我们眼前不断出现我们没见过的山路,以至这个从山脚清楚就能看见的城楼花了比意想多得多的时间。
  扎帐篷、换衣服、做饭、聊天,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条件很好,北京这天天空出奇地晴朗,我们讨论着流星雨,半信半疑。
  夜里,我们在楼顶的寒风中看了三个小时,我看见5颗流星。
  我支着三脚架,但没有装上相机。

  在傍晚的时候,我看着晚霞上的月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问身边的一人,他说我也看到了,不知道是自己看到的还是听你这么一说才看到的。他走进城楼,“羚羊,你有空吗?”
  “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你看月亮。”
  “哎,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月亮没被照到的另一半。”
  他们取来望远镜,我借用了一会。
  望远镜里月亮很大,是个新月,没被照亮的那近乎满圆的一半呈深粉紫色,象女人用的一种眼影的颜色。明亮的那一半月牙,金黄闪亮,我想太阳光真是很强啊,或者月亮上一定非常光滑。

  星期天夜里,我长时间坐在那个窗口,不愿离去。33年一遇的流星雨果然没预计错。我怀着仿佛见到一场历史事件一样的暗暗的激动,感受着这个万人瞩目的时刻。这一刻注定将刻进很多人的回忆里,在多年后被人传诵。
  我脚边放着手机,和一瓶纯果汁。那是拿着准备在山上喝的饮料。没找到酒。
  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坐到最后,感觉好象是天空出现了一件控制不住的事故,流星象一个战场上的溃兵一样零星奔窜;而我是这场控制不住的越轨事件的一个无能为力的观众。我索然无味地看着这场事故,最后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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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贵站在高高的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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