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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愧山西(五、六)
作者:侠少 2001-05发表于长城小站

五.热肠
  一个不留神,侠少把手划破了。
  离村子已经很近了,老狄嘱咐侠少一定要把伤口冲洗干净先。
  哈,前面那抹明黄色,不是耳朵,却又是谁?
  众人已经在雁门关乡小学准备扎营,见了侠少,都上来关切询问。
  村里的孩子们也在好奇的看着侠少,心中暗道:“捞紫拉~ ~一个晚上不翻几座山头?没见过下盘功夫这么差的!”
  乡医务室,驴皮、耳朵专家会诊,江月、菠萝、大鹰、阴转晴只有眼睛使劲的份了,
  突然,只见一个人破门而入,气喘如牛,满脸焦急,一声接一声的对不起。
  正是队长火箭。
  原来火箭为没有前面探路而自责。乖乖,每个人要是都象侠少一样,需要人家前面带着走,队长岂不最先晕倒?
  侠少这厮平时学艺不精,不尝点苦头,也说不过去啊。
  耳朵施展出生平绝技,用镊子把伤口里的沙子仔细捡出来。手法熟练令人惊讶,由此判断,平时他们家一定常买廉价大米。
  接下来就是穿针引线了,侠少还没做好准备就已大功告成!由此判断,驴皮一定太顽皮了,或者他们家的衣服布料不那么结实?
  包扎完,侠少趾高气昂出来,冲人就伸大拇哥。
  小学平整的操场上,众人忙着搭帐篷。侠少看着大鹰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偷乐:“又不用干活了,赚大了!”
  大鹰摊上这么一主儿,也活该倒霉。
  累了跑来拿走了侠少的饭盒,不一会儿,第一锅香喷可口的一品面被他打扫了干干净净。
  菠萝一连为侠少精心烹制了两个煎鸡蛋,色泽金黄,外脆里嫩,侠少慢慢品味,不舍得一下吃完。
  其他人只有可怜的半个煎鸡蛋,而且,盐都给侠少做的时候用光了。
  可能他一辈子吃过无数的煎鸡蛋,煮鸡蛋,茶鸡蛋,柴鸡蛋,唯独这次,才知道什么是极品。
  侠少也打心眼佩服自己高智商,多少人的脚被水泡折磨的痛苦不堪,也没这个福分啊。
  亮了,亮起来了,星星点点,摇曳着,跳动着,是一轮温柔的烛光。
  刚恢复高考时,多为老少同学的情况,曾有老师问过学生们一个问题:
  什么是幸福?
  大理段公子答:在一口烂泥井中。
  少林虚竹答:在一间冰窖中。
  一位老三届回答:
  幸福就是当你在崎岖上路上奔波了一夜,精疲力尽,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突然前方有一抹昏黄的灯光。
  侠少想起高三时最盼望的就是晚自习停电,平日紧张的教室被温柔的烛光笼罩着,于是可以有片刻的喘息,当然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一次正舒服的靠在别人的桌子上,摇头作吟,忽听人叫火起,无数书本砸向他的后背,留给他的,新衣服上一个被烛火燃穿的大洞和无尽的忧伤。
  此刻,小桔灯映着众人兴奋的脸庞,人们都在想着什么呢?
  有人说,生活是由一个个细节缀成的,往往人们会淡忘多年前发生的事,可某个细节却历历在目,如昨日重现。
  这一刻,多年以后他们还会想起吧。
  老狄这家伙跑到人家老师的屋子里,侠少,大鹰,驴皮也去凑个热闹。
  书桌上摞着学生们厚厚的作业本,老师们正在批改。也许,一句表扬的话能让那个孩子兴奋个十天半个月的。
  一位老师很慷慨的拿出一张以前的雁门关门票,有位置图和介绍,据说已是绝版。
  老狄眼泛绿光,假惺惺的说:“我们两个猜拳决胜负”。
  侠少暗想,谁不知道这厮好这一口儿,即使自己赢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免不了一场恶战。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
  老狄如获至宝,狂奔出去,忙不迭的向人们显美。
  杨树下,小河边,大鹰早已按耐不住,沐浴河中,春光又泄。
  月色撩人,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六.漫道
  众人睡意正浓,操场上传来了青春的脚步。
  孩子们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开始的吧,与往日不同的是,操场上平白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蘑菇和一群奇装异服的人。
  “第八套少年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熟悉旋律,唤起了每个人的记忆。
  “一只乌鸦口渴了,想找水喝~ ~”,朗朗书声,其中可有你我?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老陈和阴转晴没吃着虫子,一怒之下去旧广武找车了。
  车子挤的满满的,很多人成了相片。
  课文偎在菠萝肩上,美梦正酣。
  丁丁流鼻血后的扮像酷极,众人仰慕之至。
  火箭怂恿着,一首首新老情歌叮当大作。
  起哄赶鸭子,岂容侠少错过。
  老歌,现在还有很多人喜欢唱吧,每一首歌后面都是一个故事吧。
  路漫漫,幸好有歌声相伴。
  抵下白泉村,听老乡讲,附近并无长城。
  没走一会儿,风雨欲来,幸好阴转晴靠得住,却又闷热难当。
  每次小憩后,侠少上包的姿势被命名为“猛龙翻身”,心中窃喜,“歇了有勇无谋,霸王扛鼎式极耗内力,陪本儿赚吆喝,嘻嘻”。
  午餐,侠少因手伤吃香喝辣的,羚羊早已按耐不住,食指遭遇温柔一刀。
  耳朵又是一阵忙活。心想:“等俺杀回城,多烤几只羊腿,方解心头之恨!”
  人困,驴乏,羊喘,鹰仰。
  不经意,桃花笑迎,正是时候。
  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声按玉萧。黄老儿真会享受。
  梅兰竹菊历来被人吟诵,桃花像邻家小妹,见面总会亲热的聊上两句吧。
  遇一汪浅水,到了宽草坪。
  侠少用榆次话和一位大嫂聊天,过去七年加起来,也没此刻说的多。
  狂风大作,黄沙直上,众人吃了苦头。
  快到西地村了,倾尽余水,轻快不少。
  也许急于找到一块合适的宿营地吧,火箭把脚崴了,单足蹿了好几步,想必痛极了。
  不停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又是耳朵,急忙降温,敷药。
  背风处扎营做饭,课文和阴转晴为侠少端来第一锅香辣面。
  耳朵没顾上吃饭,一直躬着为侠少换药。
  大颗大颗的泪珠在侠少眼里打转,一边嚷“这面辣的实在地道!”
侠少和火箭齐颂:“驴皮耳朵,妙手无双,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耳朵美眉一蹙,点手一指,小子,你听我说:
  俺们那嘎都是东北银~ ~
  俺们那嘎盛产高丽参~ ~
  俺们那嘎猪肉炖粉条~ ~
  俺们那嘎山上有珍蘑~ ~
  俺们那嘎都是活雷锋~ ~
  。。。 。。。 。。。
  累了,歇了,羚羊,纳木错希望继续徒步,老狄等打算乘车前往阳坊口。
  各自四处游说,侠少隔岸观火。
  菠萝问,安分徒步么,得到肯定后坚决的说:“我跟安分走,我信的过他”。
  安分眼圈一红,刚要与他义结金兰,又听菠萝嘟囔一句:“安分体力还不如我呢,最起 码有一垫背的!”
  经人大表决通过,明日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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